黃仲鳴
看黃世仲的《鏡中影》。紀(jì)念黃世仲基金會主席陳堅有〈序〉云,蘭州大學(xué)顏廷亮和趙淑妍兩位教授,如何蒐查、抄錄黃世仲著作的資料,看後感想尤多。
陳堅說,顏、趙兩位教授數(shù)十年來不辭艱辛,四出奔走,到許多地方的圖書館和博物館努力發(fā)掘黃世仲的作品,特別是小說。有的地方有資料,卻硬是不讓查閱或只讓查閱點滴資料;有時讓查閱,也讓複印,但須付出高價,他們就只好高價複印;有時讓查閱,但卻不讓複印,他們就只好坐下來一個字一個字地抄寫。猶憶那年暑假,得陳子善教授的推介,到上海圖書館看資料。翻閱目錄卡片時,看到黃仁宇一部《緬北之戰(zhàn)》,是1945年上海大東書局版。此從未得睹也,大喜取閱,一問之下,影印甚貴,肉痛;唯有抄寫,抄了幾頁,「索然無味」,也費時間,於是唯託管理員影印了事。 後與陳子善聚,告之,陳教授亦喜不自勝。再其後,臺北便有了重排本。
顏廷亮和趙淑妍的抄寫,據(jù)陳堅描述:「抄寫,本來容易有誤漏;加上時間有限,誤漏就更容易發(fā)生。為求抄寫無誤無漏,他們往往白天抄寫,晚上在招待所整理,發(fā)現(xiàn)有疑問之處,第二天就又去核校一遍?!麄冊谀车貓D書館查閱時,恰好該圖書館每周只有三天對外開放,同時又不讓複印,而他們在該館所在地停留的時間有限。於是,他們便在該館對外開放的日子裏,拚命從速抄寫,連中午的時間都利用上;抄寫之後,晚上和該館不對外開放的日子裏在招待所進行整理,然後再在該館對外開放時進行核校。連續(xù)不斷工作,致使疲累非常,有時寫著寫著就不由自主地趴倒在桌子上睡著了?!?/p>
研究之苦,於此可見,也感同身受。猶記得1990年代,袁良駿撰寫《香港小說史》時,由北京遠來香港,每日拿著一記事簿,跑上香港大學(xué)圖書館,孜孜翻閱並抄寫,那種苦況,實非外人道。不抄寫,就影印,耗費必大;沒有資助,那就貼老本地工作。我在內(nèi)地圖書館,因逗留時間不足,每每要影印。但要加的「損耗費」,那才要命。
黃世仲另一著作《吳三桂演義》,據(jù)顏廷亮云,在2001年籌辦黃世仲研討會時,受邀出席會議的楊國雄先生,發(fā)現(xiàn)《吳三桂演義》的原作者可能是黃世仲,但為了慎重起見,楊國雄一面電函英國圖書館查詢,並請將原刊本複製成為縮微膠卷。
楊國雄原職於香港大學(xué)孔安道圖書館,搜查資料是大行家,《吳三桂演義》得以面世,自是一大喜訊。
中國的文獻資料散落各國各地的圖書館,還待我們?nèi)グl(fā)掘。1995年春夏之交,我居於波士頓,百無聊賴,便赴哈佛大學(xué)燕京圖書館看書,豐富的收藏,大大擦亮我的眼睛,那時便發(fā)誓找個日子來搜看一番??上е钡届督瘢笁阎尽谷噪y酬。悵悵。
評論